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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本文寫於2011/02/16】

每次提到去過日本二年

對方都會投以羨慕的眼神...

但……

也只有好朋友們以 及日本的二三位好友才真的了解milk是如何撐過來的...

從偷哭，到學會不哭

從覺得噁心的黃色笑話、惡意人身攻擊，到已 經能笑著回嘴那無聊對話

從習慣辯解而被痛罵，到無意解釋默默接受

這是我的成長…

為 了所謂「親威的和諧」，強忍住所有的不合理

因為門縫的光會影響他們的睡眠，半夜唸書只能開小小檯燈，上面還要用手帕蓋住

半夜 12點半打工回家，開門不能太大聲，會影響到他們睡覺…

所以不能洗澡（隔天早上洗）、不能上廁所…

即使為了考証照，唸到半夜 3點，隔天還是要7點起床

不幫忙曬衣服、收衣服、提水，就會被講得很難聽

每週二、四的早上還要到樓下去掃地，倒垃圾（不管春 夏秋冬）

為了賺生活費、房租、學費，每天打工從晚上7點到12點

假日從早上8點到晚上12點，沒有遊樂時間

因 為十點就入睡的他們，超過12回家會吵到他們，所以最多只能打工到12點

即使左眼受傷，戴著紗布，還是要打工...

瘋狂打工 的結果，換來的是他們「愛錢」、「為了錢什麼都可以做」的解釋

到後期，因為晚上回家關門的聲音會影響他們睡覺，被唸說乾脆不要回家

抱 著好友痛哭，因為說這句話的...是自己的親人

更難過的是...台灣的親戚、家人，沒有人支持我搬出去...

因為要「和 諧」…因為「沒有錢」…因為「因為」…

被誤會也沒有人相信，因為他們已經認定你就是「這樣的人」

為了住下去…下跪…

不 想回「家」、不願回「家」……

打工變成我逃離那個「家」、逃離「他們」的理由…

MC九個月沒來…只能靠吃西藥逼著來

和 台灣唯一的連接

只有每週日晚上10點和媽媽用msn通話

而且要躲在被窩裡講話，不然會吵到他們

也不敢多說些什 麼，不敢讓台灣的家人擔心

我沒有什麼朋友，因為中間下課10分鐘，我多在補眠

下課後及假日我也沒辦法和他們去哪裡玩

最 後…我也和交往四年的男友分手了...

這是我的生活…

消不去的黑眼圈

死 白的臉色

因為打工戴帽子或趕著去打工，而亂糟糟的頭髮

雙手因為冬天打工時洗東西而破皮流血、滿是傷痕

小腿因為 長期打工站立而腫脹痠痛（每晚一定要抬腿睡覺）

這是我的樣子…

而跟他們有關係的 另一個日本家庭

那個家庭的媽媽（50歲） 、女兒（小我2歲）

成功的成為我的惡夢之一

一開始她們很積極的跟我 攀談、作朋友

對於當時在日本沒什麼朋友、又不太會講日文的我

覺得她們家人很好，還請我去他們家玩（算是有錢人家）

或 是一同旅行（加上與我同住的他們）、出來吃飯

看起來是那麼的好

直到有一天…

我姑姑跟我說

那 個女兒其實在我姑丈面前說了無數的壞話

不管是因為我不懂她們禮數而有冒犯，還是無中生有的事情

她們永遠都是一副對你熱情款待 的感覺，私底下再捅你幾刀

我姑丈本來叫我姑姑不要跟我說

但我姑姑覺得要讓我知道現實

要注意她們在意些什麼，不 要對她們交心、保持距離

對我...這是多大的傷害...

對於她們一家人的虛偽感到心寒

為自己的無知感到羞愧

而 在前年的7月…（我從日本回來【4月】的那一年）

那個家庭的媽媽和她女兒來台灣玩四天

她們的旅館離我家還好

第 一天晚上我就送了台灣的水果（約7、8種）過去給她們吃

她們說想逛夜市，我就帶她們去逛饒河街夜市（所有一路吃喝、車錢都是我付）

第 二天下班後，衝去士林夜市和她們會合

吃喝、逛的都是我付錢

她們回去搭計程車，我還騎車跟過去，確認她們平安到旅館

第 三天我跟公司請假，帶他們去淡水玩

（她們有說想去一些地方，但我說一天是不夠拉行程到那邊的）

晚上由我另一個姑姑，請我和她 們去君悅飯店吃飯

第四天她們回日本

結果我姑姑從日本打電話來

她們母女跟我姑丈說

1.我 沒有送任何水果給他們吃

2.我都帶她們去逛一些無聊的地方，想去的地方都沒帶他們去

3.吃的東西都很糟

4.我 都丟著她們不管

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 .............

雖然早 就知道一定會被講得很莫名奇妙

但我不知道可以那麼誇張…真的是無言了

那三天花了我1萬多的台幣及時間...

換 來的是臭名...

但我也覺得不過就這樣，至少我對得起自己

因為這些都比不上我在日本時聽到的殘酷現實還來得讓我痛

這 是我的傷痕...

如何撐過這一切？

在晚上12點下班後，在回家的路上會經過二家超市(1點及2點 關門）

進去逛逛、看是否有關門前的特價品（水果、生鮮類）或是快過期而特價的商品

或是去一家很少見的12點才休息的蔬果店 （正常8點就關了）

老闆和老闆娘常常會特別留給我一些賣相不好而便宜賣的水果

有時還不收錢，沒有的話，還會覺得不好意 思...

（在我離開日本前，送禮盒過去跟他們道別時，夫妻倆還抱著我哭....）

第一年二個打工的老闆都是台灣人...

時 間長又累，但給我的薪水...少得可憐（就因為我日文不好）

第二年比較會說一點日文了

二個打工都是連鎖餐飲業，店長都是日本 人

薪水合理，也願意幫我多排一些班

第二年的同事們，也對我比較好

這二年…給自己唯一買得比較貴的東西

就 是第二年，用自己的薪水買了一個120G的I-POD

因為這可以讓我假日，二個打工中間（早上8點~下午2點和下午4點~晚上12點）

看 一些日劇或卡通，休息喘口氣…

這是我小小的快樂…

是

我是很幸運， 可以去日本

但我付出的代價，也是昂貴的

因為這些特別的生活經驗

我看到的是不同於一般所認知的日本人

當 然，一定有好人的

但對我來說，君子之交或許是最好的

我所看、所聞…都是真實的日本

來自家庭、親人、鄰居、公 司、社會的壓力

是每天都會有人跳軌自殺的原因

不是日劇所能呈現的真實

台灣也有很多問題，壞人也不少

但… 總是我的家

我已經撐過去了...

也回來台灣了...

我沒有去深想過什麼「時間若重來，還會不會再去日 本」這種問題

因為時間其實是不可能重來的

只能說……

每一段過去，都是造成現在的原因

沒有過去， 沒有現在的我

不論好壞…都是過去了

或許以後偶爾想起

可能還是會難過…